北欧「义乌」 中国商贸城好景不长

近几年来，大陆商人到国外投资走势旺，但成功之旅并非一番风顺。3年前，在瑞典南部城市卡尔玛有一个瑞典中国商贸城，当时预计上千中国公司可以在当地经营出口贸易，甚至移民到瑞典。同时，给欧洲人提供近距离的中国商品展销，号称北欧的「义乌」。但好景不长，这个预计高达几亿欧元营业额的跨国项目在实施过程中遇到许多不可解的问题，现在这家公司负债累累，已经宣告破产。而且中方公司的法人竟然消失了。

这个项目为什么失败惨重？大陆商人海外投资遇到什么问题？瑞典人现在怎么看大陆的投资商， 本台记者带着这些问题来到了卡尔玛市。

瑞典南部城市卡尔玛市郊的这一 片废墟，令人很难想像 这里曾经是三年前高调广告中为的大陆投资商开通的「一条通往北欧神话世界的捷径」。据说大陆投资商，可以轻松拥有瑞典注册公司，合法定居，享受欧盟的自由生活。

这就是2006年浙江一家民营企业凡尔顿和卡尔玛市政府合建的商贸城。

市政专员Jonas Lonn: 「2006年瑞典国家大选，也是我们市政选举年。 那时来了一位骆先生，要在卡尔玛为整个欧洲建造一座商贸城，市政府看到了这是个机会，就抓住了它，并且在大选中利用此事， 说这对卡尔玛市有积极意义。」

卡尔玛市政府预计将带来800个就业机会，卡尔玛人上夜校，学中文，在这仅6万多 人口的小城市 瞬间掀起了一场中国热 。当年8月副首相Olofsson罕见地亲自参加了商城的开幕式。

可是两个月以后，各家媒体不断爆出震惊瑞典人的消息。

Jonas Lonn：「一开始（凡尔顿的）广告推销重点就 是保证投资者的瑞典移民居留，事实上瑞典政府并非如此行政，没有自动得到移民权的规定，必须要申请、由政府来做批准，没有人保证投资就会自动得到居留签证。所以在这一点上中国人已经上当了。」

卡尔玛市居民Anneli Gustavsson：「他们和卡尔玛市签合同时，市政府非常认真，强调必须遵守瑞典劳工法、依照瑞典工资制度。 那么我们就弄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从中国雇工人来。如果发瑞典工资，这公司肯定亏本，那还不如请瑞典工人呢。就是说一开始就是谎言。他们签合时就一定知道不会履行合同。否则就会入不敷出， 行不通的。」

Jonas Lonn：「他们运来一堆塑料，运来东西不少是垃圾，这对哪一方都没有益处。」

执行合同过程中，劳工来源、施工材料、施工安全等问题和当地文化、体制似乎格格不入，思维方式的巨大差异似乎成了不可解的问题。

2009年凡尔顿被宣布破产，据瑞典国家电视台消息，凡尔顿在瑞典负债包括对卡尔玛市、银行等各方 共约4百万欧元。

商贸咨询总经理Zhang Zhongping：「这个项目的失败对这个领域的，对其他华人，中国人来西方做生意都是有影响的。这个影响很大部分是负面影响。因为很多西方人会对中国人产生一种不信赖的感觉。」

Anneli Gustavsson：「他们还有个想法，合同可以签，但没有任何实际价值，这是我从凡尔顿这事中了解到的，合同可以签一堆，保证这个保证那个，但还是我行我素，我不是买了地了么，那么在这个地界里面，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咱们就按照中国那一套来吧。」

Zhang Zhongping：「中国大陆现在在发展、发展很快。中国人的理念更多的是停留在物质层面上。目前中国公司发展主要都是物质层面上的，很少精神层面。西方工业界都已经比较成熟了，现在大家在工业界谈到的所谓理念都是 一个长久的景愿，是一个精神上的东西。比如对社会的负责感、对社会的贡献、对环境的保护。 」

Anneli Gustavsson：「我看到中国的新潮流，挣快钱，挣大钱，没有什么长远 想法，就是要快挣大钱，多多的钱， 这和我们差别太大了，这也必将导致工作方式的不同、 合作的触礁。别人都得干活、辛苦，就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得钱，这和我们的思维逻辑差的太远了。」

Jonas Lonn：「我们遇到的不是中国的悠长历史，我们遇到的是市场化了的共产主义， 它实际上是占领了中国。」

卡尔玛市政府，面对无法追回来的数百万克朗和交税人的不满，除了反省外，对大陆膨胀式的经济发展心有馀悸：

Jonas Lonn：「从社会经济学角度看这是不明智的选择，不是持续的长远的路。把生产环节都放在最廉价的地方，成为世界的加工厂。 然后在全球运输，这无论对中国还是世界都不是可持续的。」

瑞典中国商贸城搁浅后，大陆投资商海外之路将怎么走令人深思。新!唐!人:记者周宇、张华瑞典卡尔玛报道。